清明感怀

qasun

“清明时节雨，纷纷路上行人，欲断魂”，三年前的现在，我正在为一个好友的亲属被癌症吞噬而唏嘘不已；三年后，再让我想起这段诗时，已是泪洒坟头。没有了清明雨，来了清明的艳阳天；有了清明假期，却没有了畅快的心情。我的母亲啊，你留给了我太多的伤感与思念。
　　记得母亲在时，清明前她是最忙碌的，要为爷爷奶奶、外公外婆折N多纸钱，有一回母亲买回了五块便宜锡箔，打开一看全是带鱼粉做的，母亲当下十分懊恼。虽然懊恼，但事情还得继续下去，于是母亲趁中午休息，跑南禅寺请佛咒（草灯芯样的东西，据说佛咒能够使折的纸钱更值钱）。把折好的纸钱十分虔诚地分袋安装，我的任务就是负责在袋上写上祖辈的名字（签收人）。基础工作做好，就开始买青团，最早的时候，母亲总是烧三荤三素，后来，大概母亲感觉太麻烦，汤汤水水不好带，改革成了点心。父亲的任务就是研究怎么样可以在扫墓时点香、蜡烛不倒，尝试了很多次，终于想出了好主意，拿块泡沫，事先钻几个洞，这招倒也是管用的，一直沿袭到了现在。
　　这些事情做完了，母亲开始联络外地的亲戚，看似简单，其实是最烦人的。要七八个亲戚同时有时间来扫墓也是不容易的事情，于是扫墓的时间会应着亲戚的工作繁忙往后一拖再拖，当然也不免会生些变故出来。去年清明，母亲的身体已经十分羸弱，但她还是操心着全家的扫墓，在她心中，祭祖是一件多么神圣而重要的事情。
　　今年的清明一晃眼又到了，我和父亲沿袭着母亲的做法，记忆着母亲带着我们祭祖的习俗，折锡箔、请佛咒、买青团、点蜡烛，祭奠着我的祖辈和那个最爱我的人。往年的扫墓，我总感觉是一件乐事，满山会盛开着血色映山红，我总是要采来几捧放在祖辈的墓前，装点着灰色的墓地。今年的扫墓，我没有了那个心情，满世界失去了艳丽的色彩，只有沉重的灰色覆盖、包裹着我。
　　风萧萧兮，吹乱了我的长发，登高处，我的母亲是否看到了我泪流不止，是否看到了你的儿女、你的外孙女在祭奠你、在想念你，是否看到我们和父亲的融洽生活，是否念着孙辈的学习长进。
　　我亲爱的母亲，我想再看你一眼，我想跟你说一些心里的话，我希望哪怕只有一秒，只有0.1秒，……

奚琴

清明时节，心雨纷纷

      自从2008年冬至，父亲过了百天祭日，我就一直念叨着清明节了。这个节日，成了我和父亲相聚的日子，每每空闲，或静夜里，我都忍不住要算算距离清明节还有多久，还有多久就可以给父亲上坟烧纸了。

      回忆2008年的中秋节，一个万家团圆的日子，父亲却静静地合上双眼，永远的离开了我们。眼睁睁看着父亲的生命一点点枯萎凋落，心碎成千片万片。

      父亲走得那样匆忙，从病情确诊到离世，仅仅十个月，仅仅五十九周岁。

      回忆每次带父亲去医院，我都诚惶诚恐，设法提前安排好主治医生和护士，一律把肺癌说成肺结核，再安排好随从人员，如果看病花一千元最多只能对父亲说五百。我欺骗父亲的想法很简单，就是想让他平静，心安，对生活充满期盼。除去无法避免的病痛折磨，我努力阻止外界的一切力量摧残他，我仿佛看到自己努力地张开双臂，掩护父亲免遭灾难的侵袭，那一刻，我认定欺骗是对父亲最好的保护方式。父亲不识字，好骗，听话，我对他说什么他几乎没有过怀疑。他对自己的女儿是如此的信任，信任到让我心痛，以致于日后每每想起必有泪水涌出。我自以为是的欺骗着父亲，可是却无法欺骗住病情不进展。在我付出一切努力之后，父亲的身体还是每况愈下，病情一天比一天危及生命，父亲一天比一天沉默。我知道，父亲沉默的背后是对疼痛的坚忍，只要稍稍舒服，他都会微笑着和我们说话。一直到最后，父亲也不问他到底得的什么病，只是努力地与死神抗争，努力的吃每一口饭食保持体力，直到精力耗尽，父亲的泪流下来。那是一种怎样的对亲人的不舍，对生命的不舍？

      父亲一生勤劳节俭。最难忘父亲患病后第一次住院，入住病房后，父亲脱下鞋子躺在病床上休息，我愕然发现父亲脚上的袜子打满补丁，甚至在脚后跟处还有一块补丁也被磨破了。那一刻，我羞愧难当，我竟然从未关心过父亲的脚，不知道父亲竟然一直穿着这种袜子。可是父亲不以为然：打了补丁不是一样穿吗？踩在脚底下别人又看不见。

      其实父亲的节俭又岂止这一点，我平时给他买的衣服他从不主动穿，强迫着让他穿上，洗一水就又放起来了，甚至一放就是一年两年，仍旧穿他的旧衣服。我气极，索性再买，他就再放起来，我再买。他也急，总说“不要再买了！我身上的衣服还没穿烂呢，穿不着的！”我哭笑不得，说，您非要穿成叫花子呀？现在的衣服料子这么好，要等到完全穿烂要等多少年啊。可是父亲还是依旧，直到他离世，还有搁了两年的衣服未穿，母亲只好把它放在父亲的棺内。

      还有一次，父亲头疼难忍，浑身衣服都湿透了，医生怀疑是脑转移，给开了做脑核磁共振的单子。因为父亲初诊时做过一次，知道做一次脑核磁共振要六百元，虽然我们瞒着他开了单子，但是在排队的时候他还是明白了，着急得大嚷——把单子退掉！我的头一点也不疼了！

      ……

      每每想起父亲，泪水总会涌出来。有时候我会问自己：为什么父亲的离去会让我感觉如此疼痛？仅仅是父亲给了我生命和爱吗？——不，远不止这些，父亲一生操劳太多付出太多，而索取的太少太少，我回报给他的也太少太少，这些，让我如何能释怀？父亲只知道他的勤劳节俭会让自己心安理得，却不晓得会让我们负罪和愧疚。

      清明将至，谨以此文献给慈爱的父亲。

逸岚

奚琴，孝顺的女儿。好好生活，也是对父亲的报答。

之之

同祭，心情一样悲

之之在杭州四眼井旅社
2009.4.4

风行

同样的心情，同样的感受！

阿孟的妈妈

这个贴子好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