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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海胸科医院,你们害的那条命,是我们全家的天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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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19-9-16 13:52:34 | 显示全部楼层 |阅读模式 来自: 中国江苏苏州
本帖最后由 医风日下 于 2019-9-23 09:15 编辑

我之所以发贴,是因为我家遭遇了医疗事故,这种不幸,是我们家人生命中无法承受之痛。
老人,孩子,子女,兄妹,无一不是受害者。
本来,我想选择忍气吞声,现在,我不想再做沉默的羔羊。
我想写出来警示大家,当然,我更想让当事医护人员受到相关的处罚,所以,我也是为了自己。
我是我爸爸失败的女儿。我永远对不起爸爸。
虽然事情难以置信,但我保证,我所写的一切全部是真实的。
文章有些长,一边流泪一边写,写得短已经不足以我揭露医院细节中的那种黑暗、丑恶与混乱。
所以,我谢谢所有耐心看完贴子的朋友们。希望大家平安、康顺!

有爱,就有奇迹!
 楼主| 发表于 2019-9-16 13:56:26 |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: 中国江苏苏州
本帖最后由 医风日下 于 2019-9-16 14:07 编辑

一:前言
人到中年,我活成了一副张牙舞爪的模样。
2019年2月15日的下午,我亲爱的爸爸,这个原本这一辈子还从未住过医院的硬汉子,因为晚期肺癌并发症,撒手人寰,含冤而去,从此与我们尘土相隔。
2016年11月1日,我的爸爸,因为左肺下叶1CM的小结节,在上海胸科医院做了胸腔镜左肺楔切手术,这是一台非常罕见的乌龙手术,术中和术后大病理都是良性。这一场我们家人后知后觉的医疗事故,它瞬间改变了我们全家人的命运。
无尽的仇恨与愤怒,无时不刻地吞噬着我的心灵,在一片黑暗中我变得无所畏惧,甚至是生命。
这些日子里,我曾找医院,找医生,找护士,我哭诉,我被医院保安拽、扯、拖、拉、抬、摔。我在一个陌生的城市里丢人现眼,我忘记了体面。在文明面前,我狼狈不堪。
爸爸一生勤劳、聪明和勇敢。他刚刚年满70周岁,可以享受免费乘坐公交车、免费去园林景点。那天,我记得他特别地高兴。然而,这样的日子并没有过多少天。四十多年,父爱的陪伴,我心中的那片天坍塌了。我,本应该如孟子所说,惟孝顺父母,可以解忧。而现在,我再去哪里找我的爸爸?!

写下这个材料,我希望得到相关部门的重视和社会的关注与帮助。这样故意安排的医疗伤害,肆意妄为的当事医生应该受到责罚!我想帮爸爸讨回公道,告慰爸爸的在天之灵。也希望不要再有病人象我们这样遇到如此无良的医生护士,发生这样令人难以置信的遭遇。希望善良的人们吸取我们的教训,谨慎选择。
无心之失,在所难免,有心之过,其心可诛。病人的无助与痛苦,不应该成为某些医生护士道德沦丧、得寸进尺的筹码。
上海胸科医院,这个在全国算得上排名的专科医院,至今让我不寒而栗。医院医生林浩、护士长陈娟便是这场悲剧的始作俑者,而主任医师罗清泉,作为团队主刀,难逃其咎。这本是一个不应该被发生的悲剧;它是一个医生护士人为联合起来导致的事故;它是一场泯灭了良知颠覆了道德的闹剧。

如今,举国上下扫黑除恶治乱,上海胸科医院,它的黑扫不扫,恶除不除,乱治不治?
我想,这个世界,应该有更多美丽、善良、文明、诚信的样子,不是吗?
有爱,就有奇迹!
 楼主| 发表于 2019-9-16 14:04:59 |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: 中国江苏苏州
本帖最后由 医风日下 于 2019-9-16 14:26 编辑

二:初遇结节的恐慌
这里先简单插一下爸爸的家族史:
爸爸小时候兄妹四人,两个哥哥,一个小妹。爸爸两三岁的时候,便没有了母亲,是爷爷一手把兄妹四人拉扯大。我们上一辈人的日子是很艰苦的,而没有了母亲的家庭更是清苦,食不果腹便是常态。十来岁的时候,爸爸便去队里挑石头赚工分,十八岁的时候,就去了部队参军。苦了很多年,现在,每家每户生活条件都好了,衣食无忧,作为子女的我们,特别想好好孝顺父母这辈,报答父母的恩情,创造一切条件让他们颐养天年。
然而,就在14年,爸爸的二哥,我的二伯,因为肺癌晚期离开了我们。二伯其实在体检中已经发现有个小阴影,但可能因为当时小结节科普没有现在这样普遍的原因,二伯并没有重视,等大半年过后身体有些感觉了,二伯的阴影已经长成了5CM大的肿瘤。当时悔之莫及。在二伯后来抗病的两年多时间里,爸爸亲眼目堵了亲哥哥治病的病痛与无奈,他体会着那种亲人之间的百般煎熬却爱莫能助的苦痛。后来,我们也嘱咐长辈们,活着的人,不要太节省,要勤做体检,好好养生。所以,爸爸一直是很注意自己的身体的。

整件事情的开始是在2016年的9月。爸爸在例行体检中发现,左肺下叶有一个大约0.9CM大小的小结节,这个小结节周边明显毛糙,经过当地医生们的经验判断,十有八九不太安全。我记得当时我接到电话的时候就呜咽了,眼泪噼里啪啦往下掉。全家人,已经被一个“癌”字吓慌了。
 
为了进一步确认原发还是转移,医生们建议我们去上一级医院做一个全身petCT。我们刻不容缓地联系医院做检查,拿到petCT结果报告已是10月 20日,结论不容乐观。报告上标注的结节为1.1CM。



在我们这地方,发现这种病,大多会选择去附近上海的医院,我们也没有例外。拿着petCT的报告,经人推荐,我们辗转找到了上海胸科医院肿瘤外科主任罗清泉,第一次特需门诊,罗主任在看过报告后爽快地说:赶紧手术!当时我侥幸的问了一句:有没有可能开出来是良性呢?罗主任回答:不可能。
为了谨慎起见,我想让爸爸再去其它医院看看,爸爸并不愿意多折腾。我现在特别懊悔,当时潜意识里有一些惰性让我没有坚持自己的想法,因为一直平静的生活突然被打破,为了看病,已经在苏州上海来回做检查奔波几次了,确实有些懒得奔波。而现在看来,无论再怎么恐慌,看病是千万急不得的,当时如果我们还可以选择去呼吸内科,甚至肿瘤科,影像科再仔细看看,那也许就不会是现在这个结果了。而其实当时,除了只知道看胸外科,我什么都不懂。
有了二伯被耽误的教训,爸爸也不敢做三个月的随访等待。那么我们全家便商量,抓紧时间动这个手术。之后我在网上反复查看了罗主任的各种信息和各种评价。印象中最深的介绍是这么说的:“罗主任一年的手术量超过一千台,在上海同行里遥遥领先,他曾说过,在手术台上是最自如的,轻车熟路。一台肺肿瘤切除,半小时吧。手感是练成的,一堆纸,一把刀划下去,要三张就三张,五张就五张。” 既然是这样的明星医生,我们便也毫不犹豫选择了罗主任来帮我们手术。
爸爸这一辈子没住过医院,矮墩厚实,满面红光,是个硬汉子。这次,他无条件地信任了上海大医院的医生。
记得有段话是这么说的:一个病人愿意在全身麻醉的情况下让医生在他肚子上划一刀,这对医生是多大的信任啊。这种以生命相托的信任,理应赢得医生亲人般的赤诚。医生在技术上有高低之分,但在医德上必须是高尚的。
而接下来我们,遇到的是黑暗混乱和丑恶。

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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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楼主| 发表于 2019-9-16 14:11:39 |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: 中国江苏苏州
三:周一,正式入住病房
距离初诊不到一周,我们挂了第二次特需门诊,这次是奔着办理住院手续去的,上海大医院的床位果然很紧张,虽然办了入院,但其实是租了房子住在外面,这个现象叫作“挂床”。我在医院隔壁的小区短租了底楼的一套小户,方便手术后给爸爸煲汤营养。接下来家人们陪着爸爸,按照医院开的检查单,隔三差五开始了各种术前检查,在这期间,需要耐心等待床位安排手术。10月31日周一的早上,我们接到罗清泉主任通知可以正式入住病房。从挂床转到床位的办理,是找护士台的,于是,我和护士长陈娟有了第一次接触,至今仍记忆忧新。
我后来才知道,护士长在床位安排问题上权利是相当大的,甚至比主任还大。也许我们的入院医生并没有知会她,或者,她对我们医生的安排很不满意,或者还有其它不为人知的心思……所以当我把病人资料递给她的时候,她拉着脸接过病历看一眼便往桌上一拍,问道:医生怎么说的?我嗫嚅着怕她拒绝我,说:医生让我们来办理床位。看她不说话,我便轻轻加了一句:要不麻烦您再问下医生?她马上回了我一句:侬八要来指挥我的奥!
想象中上海胸科医院的护理应该是专业一级的,护理团队也是温和严谨的。我们可能习惯了地方医院那些护士们嘘寒问暖的态度,看多了地方医院护士团队创建青年文明号、巾帼示范岗那样的标准要求,现在,眼前这个作为表率的护士长的态度,让我感到了隐隐的不安。
后来,又经过一些来回沟通和周折,我们终于顺利办到了床位。在谈话室等待许久之后,我们终于正式进入了病房。罗清泉主任一周有两次的手术日,分别是周二和周四。我们被安排在第二天11月1日周二进行手术。
初来上海,当时并不懂明星医生们是有一个手术团队的,当时只知道是找了罗清泉主任来开刀动手术的。后来看了墙上的照片才知道,罗主任的手下还有两个助手医生,医生林皓便是其中的一个。
下午在医院走廊,我和隔壁床位家属听闻林皓和护士长在喊话:护士长,这个人弄到后头去!万万没想到,这个人指的就是我爸爸。我当时并不知道,可能是因为爸爸的手术相对比较简单,我们的手术被安排在了第一台,这是罗主任在电脑系统里面确定好的,按照医院规定,手术顺序是不能随意调换的。下午术前谈话签字,我们家属第一次和林皓面对面,对这个医生有了第一印象,个头瘦小,四十左右,全程阴沉。当时我问林皓:林医生,我们家大概安排在什么时候手术?他回了一句:不会太早的。便傲慢地收起了签字材料。此处省略部分对话。
当然,我们家属私下揣摩过林医生和陈护士长的态度,但是这初来乍到的,想想也许是常态吧。
不管怎么样,签完字等于就一切就绪了,所有承受的横眉冷对与艰辛,都变得不足一谈,我们只是静静地等待切掉毒瘤这个时刻的到来。那时候我们怎么会知道,这将是一个颠覆我们全家的日子,厄运从此开始降临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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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楼主| 发表于 2019-9-16 14:17:42 |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: 中国江苏苏州
四:周二,混乱的手术日
11月1日的清早,护士通知我,去楼下手术室麻醉签字。我留意了一下,第一批下去的一共三个家属,麻醉科的姑娘手里拿着单子趴在窗口,大庭广众的,速战速决,这效率,赞一下。我签字时问了下姑娘:医生您好,请问我们家是第几个手术?姑娘说:第一呀。我心中顿时便踏实了,飞奔上楼通知爸爸作好手术准备。
爸爸的床头已经由护士搬来了监护仪,还做着一些术后其它准备工作,因为时间久了,我有些不太记得,只记得隔壁两个也是当天手术的病友,他们的床头暂时还没有搬来监护仪。后来我才明白,这波护士,是按电脑既定系统在操作。而另一帮,却在林皓医生和陈娟护士长的授意和指使下反着干。
在焦急地等待中,我只感觉自己的心跳很快,全身的神经紧绷着,全家人的心吊在了嗓子眼。这样过了许久,我们听见走廊里开始有病人推下楼做手术动静,却迟迟没有轮到等在门口的爸爸。那时候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,我们的手术顺序真的被调换了,麻醉签字也许并不代表什么,此刻,林皓医生和护士长才是临时有权支配病人的神。
隔壁床位的两个病友,他们大概是下午手术,因为术前需空腹,为了防止肚子饿,他们都挂上了葡萄糖等补充液,而爸爸当时的情况是,眼巴巴地干等,不知道什么时候轮得到手术,也没有给挂上葡萄糖。在漫长又无奈的忍耐中,时间捱过了中午12点,我担心爸爸饿坏了,便去和护士台沟通,沟通时顺便问了手术时间,当然,我没有问到确切结果,回答只是:等着吧!
等了许久,老弟终于也熬不住,又去问护士长陈娟说:我们知道的,我们原来是第一个手术的,怎么现在还轮不到啊?所谓相由心生,这个护士长脸相霸气,回答更霸气:你知道又怎么样?有什么用吗?老弟给她怼了回来,罢了,为了爸爸,忍!
几次三番沟通,终于在下午2点多,护士拿来给爸爸挂上葡萄糖,看着至少爸爸可以补充一下能量,少饿一些,我的心头暂缓了口气。但同时我心里也明白,爸爸的手术一定会被继续延后,如果手术马上轮到了,那么葡萄糖也不会现在才拿进来给爸爸挂上。
隔壁病床的病友们都慢慢被推下楼去手术了,病房里的气氛有些落寞。病友们的床上被套上了一次性消毒罩,听说,下午手术的病人,手术出来后,不是回病房输液的,而是去ICU集中监护室的。此时,爸爸的床头监护仪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搬走了,床底下配套的生活用品,也是拎上来了又不见了,床上的床罩是铺了又拆,拆了又铺。毫无头绪。一片混乱。我们象待宰羔羊那般,继续默默地等待着。
直到现在我仍然没有明白,萍水相逢,素昧平生,是利益驱使还是罗主任团队上下的不和谐,或者我们长得实在不让人待见,让我爸爸成了他们撒气的爆发点,让我们赤裸裸地成了受害者。
时至今日,我仍然痛恨自己的不决断,如此这般的黑暗和混乱,我还没有当断则断,重新带爸爸找一家靠谱的医院和医生。从家里出来十多天的折腾,从租房到购置生活用品,从找医生到特需门诊,从术前各种检查到手术安排,现在感觉希望就在眼前了,我竞懦弱到没有下定决心重来一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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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楼主| 发表于 2019-9-16 14:24:20 |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: 中国江苏苏州
五:周二,术前的纰漏
从电脑既定手术顺序的第一台,到临时被压到最后一台;从一清早去楼下麻醉签字到最后一个手术包出现在护士台,我们全家经历了一个无比漫长的白天。
当爸爸被喊到名字的时候,我看了下时间,已经是傍晚5点多。护工们刚要把手术床推下楼,却发现,所有其它手术病人身上都做好的手术记号,我爸爸身上竞没有标记,而此时七楼胸外科整个团队的医生们都在手术室。护士临时喊来了隔壁心外科的医生,翻着病历资料匆匆帮爸爸在身上划记号定位,我的心突然很拧巴,却不得不跟着好不容易盼来的手术床下了楼。现在回想,这个记号,不知道是不是直接影响了手术定位的不准确,从而导致了手术最终的失败。不得而知。
在等待手术的过程中,我开始了胡思乱想,真的有想到医疗事故会不会降临在我们头上。但转念一想,这全国排名的权威医院,这百里挑一的明星医生,医生职业的道德底线,我暗暗告诉自己,不会的,不会的,手术应该可以顺顺利利的吧。
这场手术,在我的担忧中结束了。根据显示屏的提示,除却麻醉时间苏醒时间,爸爸真正手术的时间大约半个小时左右。在手术病人中间,这应该算是一台很轻松的手术了。同时我也注意到了,爸爸手术其间,有一个情况比较复杂的病人,比我们先进去许久但还是一直显示还在手术中。我这么观察推测,是想知道,我爸爸的主刀医生到底是不是罗主任?主刀医生是怎么安排同时手术的?但直到现在,这依然是个迷。
我们终于在8:20分看到苏醒的爸爸被从手术室推了出来,爸爸他还是那么硬朗,他灿烂地笑着对我们大手一挥:放心啊,我就象睡了一觉。当护工推着我们进电梯上楼回病房的时候,电梯里的阿姨也说话了:唉呀,真难得看见病人身体这么好,手术出来还那么精神的!我们都开心地笑了。
写到这里,爸爸象英雄一样大手一挥的样子又显现在我眼前,顿时,我潸然泪下!
回到七楼,护士台坐着两个还是三个护士,大概是已经换过班了。正要进病房,其中一个护士对着我们喊道:胡区胡区,这么晚了还上来。护工说道:这个是回病房的。我看了下病房对护士说:我们的床有护士都铺好了,不回上来的都有消毒套,我们的床没有呀。这个护士全程上海话继续:这么晚,侬吃得消吾吃勿消!我还想争取一下:你们之前也没说,所以我们把陪床都租好了。护士一脸鄙夷说:租个床几块洋佃啦,我八侬好伐?!我转头看着爸爸,他的眼神一下子空空的,我便不敢和这个护士理论,我说:我们出来看病并不容易,能省一块就省。护工已经把爸爸再次的推进电梯,准备推下楼进ICU病房集中监护。电梯里,我们和爸爸互相安慰着,ICU肯定有专业的陪护措施,我们也正好回租的房子里好好睡个觉。明天一早就来看您。
回租住房子的路上,我们还是轻松的,因为看到爸爸体力和精神都还很不错。我的脑子里已经在想着,明天得给爸爸准备什么早餐什么午餐什么水果等等。
没有想到的是,白天漫长的等待并不算长,ICU才是爸爸难熬的炼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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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楼主| 发表于 2019-9-16 14:35:35 |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: 中国江苏苏州
本帖最后由 医风日下 于 2019-9-16 14:38 编辑

六:周三,从炼狱重生
周三,想着刚刚手术完的爸爸肯定是迫切地想见到我们,大清早我们就赶到了医院等待爸爸回病房。又是漫长地等待,在这里的医护人员那里,我们始终问不到关于爸爸何时回病房的任何消息。
晃在走廊间,我看见了林皓医生正要走进电梯,想着他是调换爸爸手术顺序的作妖者我有些发怵,但还是斗胆去问他爸爸手术的情况,林医生当时回答我们:12床是良性啊。我正愣在那儿,姑妈继续问:那他需要化疗吗?林医生说:良性化什么疗啊。便匆匆而去。
说实话,我听到林医生说良性的瞬间,竟然并没有高兴。我又开始了胡思乱想。我想再找所谓的手术主刀医生罗清泉主任,但是今天他是不到医院的。在医院,基本只有周一门诊日,周二、周四手术日才能找到他。所谓的团队主任,大多是这么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吧。
这样一等,竞又是半天。隔壁病床的病友们都从ICU回房间了,然后奇怪的是他们都没有看见我爸爸。最后,爸爸在中午11:30左右终于出现了,他是所有去ICU那些病人当中最后一个被推回病房的。我冲上前告诉他:老爸,你是良性,你放心吧。却只见爸爸皱着眉头摇着大手,无力地说:等会说……。爸爸的精神变得很差,一脸疲惫,看见我们,他的眼眶里竞含满了些泪水。我的心头顿时一紧。
进入病房,一顿手忙脚乱后,我们才知道,爸爸这个一辈子没有住过医院的老人,在平生第一次手术后,去ICU集中监护病房,有了今生最恐怖的经历。那是他清醒着,而在麻醉后没有知觉的手术室,我们更无法想象。
在电脑既定顺序中,爸爸手术完是回病房的,而在护士们自相矛盾的各种操作后,手术完成后的爸爸还是被值班护士赶入了ICU病房,我想这个我至今还记忆清晰的、出言不逊的值班护士,当时应该是有了护士长的授意才这么做的吧。
所以,在ICU监护病房,爸爸并没有应有的床位和名额,罗清泉主任团队的监护病房当时已有五个病人,不知道什么原因,爸爸后来却被推到了另一个团队的病房,据说是心外科的集中监护病房,但是这个病房当时也已经有五个人,爸爸进去后这个房间一共六个病人。爸爸在进入病房之后不久,便有医生进来查病房,当时这些医生翻了下爸爸手腕上的腕带资料,说:咦,这个人不是我们病区的。便不再理会。
后来,爸爸一再等待,并没有等来和其它手术后病人一样的挂水消炎止痛输液等护理,我想有过手术经历的朋友们知道,那种手术麻醉过后的疼痛有多么剧烈,这种剧痛让爸爸一再呼喊,护士还是说医生没有开医嘱,没有盐水可挂。在爸爸越来越剧烈的疼痛呻吟中,最后,护士不得不给爸爸勉强打上了一针止痛。
肺癌术后的护理知识,我想很多人都知道一些吧。以下摘自网络:术后为了防止感染和一些常见的术后并发症,护士医生要给病人进行特别的监护,前胸心电监护,大拇指指夹(不是专业术语),止疼措施,以及时不时的观察和看护,当然也包括对病人出现临时突发问题所要做的及时沟通,这点包括与病房医生护士的沟通,还有家属的沟通,PS:我们在入院手续办理的时候我是留了手机的,我们却没有接到任何沟通电话。手术之后晚上手术病人休息好了,白天才有精力来吃饭和咳痰。而我爸,在IUC病房,除却输液,谈不上任何专业护理。唯一我知道的待遇,便是爸爸在早上喝到了一碗粥。当然,常规的术后监护仪什么的还是有的。
不管爸爸平时多么刚硬,这次手术术后环境陌生,亲人不在身边,待遇与众不同,爸爸说他感受到了喊天天不应喊地地不灵的感觉。他疼痛、他更开始焦虑和恐惧!他甚至感觉到自己象遇到了一个谋杀团队。他想挣脱了监护爬起来,但是还是没敢这样做,后来他和我说:我要是可以,就一定会自己爬回七楼了,可是我实在无能为力啊。言语中的那种无奈,让我心,如刀绞!
回到病房后,爸爸的神经开始放松了一些,紧张的神经慢慢放松下来后,爸爸开始了剧烈的头痛。隔壁的病友们已经开始了第二天的输液消炎,而爸爸经过一晚上一上午的自生自灭,此刻皱着眉头躺在床上等待,而医生护士们似乎还对这场恶作剧浑然不知,11:30上来之后,医生已经下班,依旧没有人来给爸爸输液。
从我离开病房去菜场买鱼、回租住的房子里烧好饭菜、去医院给爸爸吃好中饭,当时的时间已经是下午2点,爸爸依然没有输液。姑妈已经去问了林皓医生,见没有动静,我又去问了一次,林医生眼睛一瞟说:你妈问过了!爸爸挂上术后的第一瓶盐水,离手术结束大概已经17个小时。
这是令人发指的17个小时!


下图:手术后,出院资料上的时间点完全是不吻合的,这个时间点,爸爸还在门口焦急地等待着手术。
  
当时肿瘤的位置,直到后来,依然有很多很多医生不敢相信,这会是个乌龙手术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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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楼主| 发表于 2019-9-16 14:44:52 |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: 中国江苏苏州
七:周末,终于被出院了
周 四
今天一早有护士进来消毒静脉管,昨天是从静脉管输液的,我想今天也是。两分钟后,又一个护士进来,不由分说便拔掉了静脉管。我们和她说今天还要挂水的,我们才挂过一天盐水。经过护士们的沟通,再来挂水的时候,她们又重新在爸爸的手上开始戳针。这是芝麻小事,但是我想每个人,看到亲人多遭罪总是心疼的吧。由此看出,她们又是两波不同操作的护士吧。
今天周四,罗清泉主任手术日,早上罗主任进来查房,妈妈和姑姑向他诉说了昨天手术后在ICU的遭遇,一时间气氛很尴尬,主任只是说了句,有什么问题去信访办反应吧。
下午,进来了一个医师,拨弄几下,就把爸爸身上的留置血水管拔掉了,我不知道这个拔管有没有什么标准,还是刻板地按照电脑里的时间来,如果按照电脑原既定时间来的话,我们的拔管时间应该还是要往后延一下的,因为爸爸一开始没有输液,伤口恢复显然是比别人慢一点的,但是,没有。爸爸后期伤口的积水,不知道有这次早早拔管有没有关系。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想,因为我们住院那天隔壁病床一个病友出院,是临出院之前才给拔管的。我当时也想,会不会是爸爸的病症相对比较轻吧。
今天,爸爸还是剧烈头痛,和医生反复沟通无解。
周 五
今天一天已经不输液了,不知道爸爸有没有比别人少挂一天水。没有医生来综合看一下恢复情况,但是我们却接到护士通知,昨天拔管之后,今天观察一天,明天周六一早便要出院了。爸爸依旧头痛欲裂。但这里的医生,我们私下开玩笑说,是惜字如金的,根本问不出个所以然来,而且,能用一个字回答的,林医生绝不会用两个字。这个病区,并没有忙到大家想象的响铃声此起彼伏,医护脚不着地,护士们,也是会三三两两地靠着、或者坐在每个病房,手里拿着手机打地龙,据说医院有规定,护士每天必须进病房呆满多少时间。
周 六
一早我们便被护士催促着办理出院。今天没有看到医生,出院小结都是提前做好的。不管过程多么艰难酸楚,总算,今天可以出院了。爸爸虽然还很虚弱,但我们想留也是不让继续占床位的。原本硬朗的爸爸还需要搀扶,他走得很慢很慢。如果是顺利大逃亡,我还是开心的,然而发生了那么多不愉快的事情,我的心情有些沉重,我不知道爸爸的身体能不能直接回家休养。
果真,当一行人刚坐上回家的车不久,爸爸便开始身体发冷,他发起了高烧。如果我们掉头回上海医院继续办理住院,显然很困难,便只能电话联系好家里地方医院,家也没回,直奔医院CT复检。
接下来,便是十一天的住院。这段时间,天天补液,爸爸的头痛很缓慢地好起来,虽然精神还是很差,但据他回忆,这是他手术后最舒服的几天时光。只是这些天,苦了老妈每天来回送餐、每天出着虚汗陪夜。
 
当天做的CT报告是这样的:


气胸,感染,积液,虽然这些都属于常见并发症,但我想,术后规范的护理,是可以把它降到最低程度的吧,这样,病人也会减少很多后期的痛苦。
从手术后,爸爸经历的苦与痛,一直在心中象电影镜头一样反反复复地折磨着我,清晰,痛楚,憋屈。我的心中始终埋葬着仇恨的种子,那些曾经忍耐的恶毒行径与言语,如果不是后面发生的事,也许会随着时间烟消云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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